哈尔的移动城堡里为什么苏菲时而年轻时而苍老啊?
如题。故事开篇,就让苏菲呈现出和年龄不相称的内心状态,她安静乖巧地置身于女孩们的开心欢笑之外。这样的开场,仿若流露着杜拉斯在《情人》中的情绪:我18岁的时候,已经老了。只是,哈尔也从来没有嫌弃过苏菲备受摧残的容颜。
苏菲的容颜变化,是贯穿全片始终,最深刻且最漂亮的情节副线。自巧遇哈尔一见倾心后,苏菲被荒地魔女的魔法变成90岁的老婆婆。年龄容貌变化的隐喻恰恰是苏菲的心灵写照。因为感觉自己从来就没有美过,在俊美、儒雅、翩跹而至的哈尔面前,苏非一直有强烈的自卑感。“老年人的好处就是,能失去的东西不多”,苏菲是魔法的受害者,却同时因为变老而获得了隐藏自己的钥匙。藏身于苍老的容颜之后,苏菲才能坦然地接近哈尔,以期永远守望在心上人身边。于是,年龄改变的魔法,在推进故事情节展开的同时,获得了巨大的合理性。
片中,苏菲的容颜有数次改变。第一次,苏菲刚刚进入城堡开始大清扫的时候,发了一通脾气。被施加魔法后连举步都要说“好痛”的是苏菲婆婆,佝偻的腰背伸直了,行动不如之前迟缓,连面部的皱纹也少了许多。只是一种逆境中的反抗,让她的心灵重新获得超越年龄的力量,于是显得年轻。
第二次,哈尔从黑暗之境战斗回来,掀开布帘凝视熟睡的苏菲。这时的苏菲是小女孩时的本来面貌。而哈尔安静地离开后,苏菲因哈尔的洗澡声突然起身坐起,问卡西法是否哈尔回来了,这时苏菲又回到老婆婆模样。此处的细致描摹,隐喻着苏菲一旦身心放松获得放松安宁后,即可回复到本真状态,恢复年轻的容貌。同时暗示在哈尔眼里,这个不请自来的清扫妇并不是苏菲婆婆,而是帽子店那个温柔可爱的小女孩,是他心里喜欢的人。
第三次,哈尔让苏菲以自己母亲的身份区去见莎莉曼夫人,身份据理力争,毫无畏惧地对莎莉曼说:“你说哈尔的心被吞噬了,他的确是个任性又胆小的人,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但至少他坦直率诚,他只想过自己的生活······”慷慨陈词中。苏菲逐渐回到小女孩的摸样。内心真实心迹的显露使得容貌发生改变,知道莎莉曼夫人说“母亲大人,你爱上哈尔了吧?”,苏菲惊异地愣住,一下子恢复了老年。
其后的每一次容貌的变化,都与苏菲自卑心的挣扎和对爱的隐忍息息相关。当她小心隐藏对哈尔的感情,在自卑和漫无边际的担忧中,总是垂垂老态。而当哈尔一步步小心接近苏菲的情感世界,向她表露心迹,苏菲总害怕梦境一样美好的一切会顷刻消失,于是小心回避,宁可以苍老的容颜换取在爱人身边永远的停留。知道战争彻底打破了一切均匀和美好,苏菲开始真正走出内心的阴霾,和命运抗争,回到了女孩的模样,直到魔咒消除。
佛经里讲,相由心生。宫崎骏的这部作品,以极细腻的笔触,对此奥义作了最为生动的诠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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